2018年10月11日 星期四

蓋不掉的《黑色斑點》




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不滿意的地方。可能是身高,可能是體型,也可能是個性。那個討厭的地方,有時就像巨大的黑影要將自己吞沒。故事中的女孩為自己臉上的斑點困擾不已,直到她遇見臉上也有著斑點的男孩,兩人的相似,使她覺得自己好似找到了懂她的人。然而,男孩臉上的斑點,卻也成為她不能忍受的缺點,就像她過去不能忍受自己臉上那塊斑點一樣。在自怨自艾中,改變女孩的契機在她抬起頭來看見他人之後。原來每個人身上都有斑點,橘色,紫色,綠色,褐色,紅色。原來你和我身上都有自己在意的地方,如果沒有這些斑點,世界的顏色會如何地單調啊!

繪本的敘事由暗灰抑鬱的線條開始,女孩對自己的不滿有如深沉的泥沼拖住她的腳步。即使遇到了相濡以沫的人,仍無法改變她生活的色彩。直到她抬起頭看到別人也有斑點卻不遮掩,而是願意接納那個斑點與之共處。於此,女孩的心態才終於有了局開新境的契機。《黑色斑點》壓抑的色調與陰影令人喘不過氣,卻也給悲傷的人最真摯的同理與輕柔的鼓勵。大方接受自己的不愉快吧,從覺察自己的情緒開始,就是踏出改變的第一步。


2018年10月1日 星期一

在外文系旁聽的日子



在我開始認識一些作家與作品後,便覺得讀外文系的人都很強。很多優秀的作家都來自外文系:齊邦媛,白先勇,王文興,余光中(雖然不想寫出來但他的文筆真的hen好)。外文系的室友每天抱著「西概」走來走去,總是很厲害的樣子。考不上外文系,但可以輔系。因為大一英文成績不在全班前10%,天真的我憑著一股熱情跑去找外文系主任,問他能不能幫我簽輔系同意書。主任很冷酷地拒絕了我,說規定就是規定,沒有符合規定就是不行。那是周五下午,跟主任談完我就坐火車返家過週末了。還記得列車駛過濁水溪,看著懸在窗外的夕陽嗚嗚嗚地哭了起來。

所幸,學校的選課政策是,只要該課程人數未額滿,外系的都可以選。後來的時光,我也買了一本「西概」,抱著它在校園走來走去總有一股莫名的滿足感。在西洋文學概論的課堂上,讀了聖經、希臘羅馬文學、伊里亞德,學會蘇格拉底的英文發音。在十九世紀英國小說裡,生吞活剝讀完了咆嘯山莊跟孤雛淚。在美國文學史讀了自由之心,在戲劇選讀中讀了推銷員之死、美國天使。也修了始終無法進入狀況的社會語言學,還有恐懼開口的時事辯論課。畢業後,又陸陸續續上外文系老師在校外開授的發音課跟翻譯課。

這些年來,我總是外系的選課者,雖然學生名單上有自己的名字,但總像旁聽生無法真正融入班級。我感謝那些接納我,認真調教我的老師,也記得那些拒絕我,把門關上的老師。他們讓我學到,在下評斷之前,先問問為什麼,多聽聽他的想法。如果我以後也遇到學生來問類似的問題,我會在回覆他之前,先問他為什麼對外文系有興趣?他所認識的外文系是什麼呢?如果體制無法接納他,我想我會給他一些學習上的建議吧。現在學習的管道太多了,學歷早已經不重要,學會自學、自己找資源安排菜單、有系統且持續的學習才是王道。真的不需要太執著「本科」跟「輔系」的名分。科系,學歷都只是外在的人造框架,心之所向才是自己真正擁有的寶藏。


重讀美國短篇小說有感而發。